困极

预警：本文83为主线，前期强特、庚澈预警，介意的话就绕开吧

预警：本篇有微量强特

Chapter  2 少年人与外邦人

明仁十三年三月，朴正洙，时年15岁，以正考第一的成绩入明堂，一时间世家子弟哗然一片。“15岁，还是正考第一，想见未来的冢宰之位会花落谁家了，不过也不一定。”

“嗯？先生另有看法吗，冢宰公子这么厉害，再加上老冢宰的荫蔽，下一任冢宰之位还用说嘛”

呷了一口茶水，说书先生继续道“话不能这么说，当今上面那位，可不一定哦”

“怎么个不一定法？”听的人再次兴致勃勃地问道。

“要说如何不一定，可就要说到朴公子的正考应策文章了。”

“哦？”那人又问道。

“这位小公子，您看起来也是家中有读书的人家，这个时间到汉京来，应该，也是为了九月份的明堂正考吧”说书先生打量着问话者推测着说，这话里可不止三分把握“不知《生民三问》您是否读过？”

“自然是读过，莫非？”问的人瞪大眼睛。

说书的先生摇摇羽扇得意点头似是与有荣焉“那篇文章便是朴公子所作。”

“原来如此”问的人点了点头。

“再多也不便说，这位公子看您似是已知问题所在，想必也不是普通人”说书先生摸了摸胡须，笑着看向眼前的人，眼中全是精光。

被打量的少年垂下眼眸，一副谦虚遮掩的模样“您说笑了”，待他再抬头，眉宇间的勃然英气却丝毫没有掩饰，一副无所谓身份暴露的样子“不过是识得几个字，您看我这个样子就是唬人罢了。”

“小公子这般模样倒也不必，在下只为了混口饭吃，您看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书人略过试探的话题想继续和人聊下去。

“您刚刚说汉京双杰，朴公子是其一，那这另一人是？”

“哈哈哈”不等听完提问者的问题，说书先生就笑了起来“您果然是刚刚进京呀，这另一人啊，您待会儿在东庆门西庆门走一圈，不用我说，您也就知道了。”

“那，谢谢先生了”虽然仍有疑惑少年人也是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碎银，目光和说书人和善的笑容撞上，少年放下碎银，拱手歉身出了茶馆，拱手间隐约可见少年人袖边内衬的玄青流云。看着少年走出茶馆的说书先生笑容愈发和善。

刚走出茶馆，一顶红金轿子停在了门口，轿内人和少年人擦肩而过，互相都没有在意，就连说书先生也忙着和其他客人讲述新的故事没有注意到茶馆门口这稀松平常的小事儿。

走出两步的金英云似有所感地停下脚步，身后的人已经进了茶馆，不再管什么莫名的感觉，金英云朝着汉京郊区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正洙还记不记得我”，少年人抑制不住地兴奋“下一次和正洙见面就是学宫了，要好好介绍自己才好。”

另一边的金希澈是从来不管有的没的，直奔茶馆二楼小隔间，全汉京茶馆二楼都有他固定的雅间，每次和人约会总是随机去哪个茶馆或是酒楼待上半天，全汉京想和金希澈约会的姑娘能从汉京东大门排到西大门，想和金希澈认识的子弟可以从乡野小子数到官宦世家，这不仅和金希澈的身份有关，如果说朴正洙是应学的天才，金希澈就是应人的天才，汉京双杰的另一人便是金小侯爷金希澈是也。

刚进隔间金希澈便嚷着要吃新出的茶点，跟在表哥身后的起范年纪虽小却早熟地很，此刻只觉得表哥丢人，虽然这样想着“我要水晶八角桂花糕”起范说道。

“金起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边和茶馆伙计要着茶点一边敲打弟弟的希澈语气暗藏危险。

“正洙哥今天来吗？”一语封喉。

“……来啊，当然来啊！”这小子看眼色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哦，那茶水都等正洙哥来再上吗？”

“不用，我帮他留好了。”

“是吗？”坐在靠窗边的起范看着隔间下面和卖糖人的大嫂讨价还价的李赫宰不甚在意地问道。

“你在看什么？”见着起范一动不动盯着窗外，金希澈疑惑发问。

“我觉得正洙哥今天不会过来了。”

“小孩子家家说什么呢！”

一边训斥说着胡话的弟弟一边好奇探头楼下的金希澈在看到李赫宰的一瞬间石化了。

东庆门大街，某茶馆，二楼临街小隔间的窗橼子，一双纤纤玉手扒了上去，伴随而来的是超粗大嗓门“李赫宰！你哥呢！”，楼下和大嫂耍宝的皮猴子一下子蹦了起来，哆嗦了一下，仰头和二楼的金小侯爷说话：“正洙哥说今天先不来了，希澈哥你别等啦！”。

扒着窗户的金小侯爷美目圆睁：“你小子怎么不早说，我茶都备上了！”说着把手边的东西就往下扔，“哎呦”皮孩子捂着头揉了揉，继续抬头说话：“我哥不来你扔我干嘛啦，这什么呀”说着举起手里的包袱。

“别问，记得带给你哥”说完小侯爷就消失在窗口了。

“哥，你和正洙哥又吵架了吗？”乖乖吃着糕点的起范扎心问话。

金希澈差点跳起来“我什么时候和你正洙哥吵过架了，都是他不理我的！”

“哦”

“你正洙哥进学宫了，忙的很，所以才不来的。”

“哦”

“你看他不是派赫宰过来告诉我了嘛，我们没吵架”

“哦”

“……金起范，你能别吃桂花糕了吗？”

“嗯？”十岁的起范长着一副极具欺骗性的纯良可爱小脸蛋，墨葡萄似的眼睛水灵灵看人的时候总忍不住让人心软，“是水晶八角桂花糕”被弟弟的可爱欺骗到的金希澈满足地揉了揉弟弟的头。

这兄友弟恭的画面下一秒就被李赫宰“哐叽”推门的声音打破，“希澈哥，我哥说你肯定给他备茶了，你又吃不惯我哥的口味，我替我哥吃就不浪费了！”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桌子另一边，李赫宰蹭吃蹭喝的理由非常正直：我哥不喜欢浪费，我是来帮忙的！

眼前两个小子，一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顾着眼前的桂花糕，一个嘻嘻哈哈坐不住牛饮自己给正洙备的新茶，偏偏一个自个亲弟，一个正洙亲弟，两小子又什么都不知道，郁闷的金小侯爷只好盯着来来往往的街道聊作安慰。

盯着街道的金小侯爷完全不知道此时身后两个小家伙的眼神交流有多激烈，无知果然是美好。

“希澈哥又和正洙哥吵架了吧？”

“看样子是，我哥每次和希澈哥吵架都派我过来和希澈哥传话。”

“这次是什么原因？”

“上次是吃的，上上次是打赌，上上上次好像是衣裳颜色，不过这次正洙哥没说我也不知道。”

“这次正洙哥连抱怨都没抱怨？”

“嗯！前天我哥回家脸色可沉了，一句话没说直接就进屋了”

“那看来这次有点严重哦，怪不得我哥都准备礼物了”

“包袱里是希澈哥给我哥的礼物吗？”

“我猜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别问这段对话是如何通过眼神表达的，总而言之，金起范和李赫宰得出结论，这俩哥最近情绪都不好，少惹为妙。

烦闷无聊地盯着东庆门大街上卖鸡崽儿的大爷，金希澈脑子里乱乱的，这回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朴正洙和好，给李赫宰的东西倒不是赔礼，之前给正洙订的衣服做出来了，也不敢亲自拿给正洙让他试穿合不合身，只好托了赫宰，约他不出来，去看他又不敢，真是，糟糕透了，这哪是天上天下的金小侯爷了！

金希澈这样想着却也明白上次自己把人带进青楼还扬言要帮他成为真正的男子汉是一件多么令人恼火的事情，尤其醉了的自己说话还蛮大声的。两个崽子年纪小不清楚这种事儿倒还好，同年龄的其他世家子约莫都有所耳闻了，啊，真是，该怎么办好啊。

苦恼着的金希澈百无聊赖地把目光投向东大门哨楼

哨楼小哥好像是新来的，金希澈想，以前和正洙他们出城次数不少，值班的人自己大多认识，这小哥的做派看着倒不像汉京这边的习惯。这样想着，小侯爷的身子慢慢坐直，不，与其说不像汉京这边的习惯，倒不如说是“外邦人”。

“哥，你说什么？”

金希澈一如往常对着起范笑着说道：“哥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